让亚当·斯密说好汉语——答熊秉元教授

作者简介：贺卫方，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西方法律史、比较司法制度。

〔摘要〕熊秉元先生的大作《把书读对》，对于国内法学界几位学者在翻译上出现的一些误译提出了批评，包括我被指摘的对亚当·斯密一个关键词的翻译。斯密这段论述国家财富增长三要素的论断中修饰司法的那个tolerable译为“富于包容性的”确属错误，把主体与客体搞颠倒了，我完全接受他的批评。为斯密的这段话，我查考了不少相关文献，这里，我就它的准确翻译，包括熊先生本人的处理不当之处，再延伸地讨论一二：其一，斯密的这段话并非来自《国富论》，而是出自斯密早年在格拉斯哥大学时依据写成论文进行讲演所留下的片段，英文原文可以在《哲学论集》上找到；其二，熊先生把peace不是直接翻译为“和平”，而是解为“不打仗”，似乎无法涵盖这个词所有的意义；其三，关于easy taxes的翻译，熊先生翻译为“轻税”，也许无法表达斯密的本意；其四，将a tolerabl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翻译为“具备底限正义标准的司法”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项。